关不上的“监听门”

今年6月，美国中央情报局分析师、国家安全局技术承包人爱德华·斯诺登，将美国家安全局“棱镜”监听项目的有关秘密文档披露给《卫报》和《华盛顿邮报》，之后成功逃离美国。自此，“监听门”就成了美国的噩梦。

迄今，事件爆发已有半年，不但没有得以平息或淡化，反而不断发酵、高潮迭起。10月，斯诺登披露，美国不但监控“敌国”通讯，还对美国盟国领导人和民众的电话进行窃听、录音。被牵涉的领导人包括德国总理默克尔等，引发外交风波。

近期，英国《卫报》、美国《纽约时报》和德国《明镜周刊》3家欧美重要媒体又重磅曝光“新料”，受到监视、监听的目标包括欧盟专员、人道主义机构和以色列总理。

面对层出不穷的惊爆消息，部分政要对美国监控行动表达反对意见的方式含蓄而幽默。12月19日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召开年度记者会时表示，在斯诺登披露美国政府进行全球跟踪秘密之后，他开始羡慕美国总统奥巴马，“因为（他）可以这么做，而且不会因此而怎样”。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拍摄了一段搞笑视频，不点名影射美国国家安全局对其监听所引发的种种乌龙事件，借此调侃“监听门”。

相对于上述克制或者说客气的表态，各国政府和民众更普遍的反应是，对美国监控行为不满和愤怒，要求美国“给个说法”。

当然，在这半年中，美国并未对监控事件曝光坐视不理，而是努力应对不良后果，试图亡羊补牢。美加强与盟友沟通，解释其目的和理由，向联合国保证不会监控其通讯。

但美国没有从根本上认识并改变问题的根源。美国一直坚持否认，其监控危害了其他国家的安全，反而一再以“反恐”为借口，强调监听监控是为了保护美国的安全。因此，美国拒绝赦免斯诺登，相反不断对其施压；面对其他国家的质疑，美国对监控行动一味遮掩，拒绝增加透明度。在自身官司缠身时，美国还不忘批评中国所谓“网络窃密”，试图借此转移视线，减小压力。

美国还故意忽视、迟滞他国为制定国际信息安全准则所做的努力，避免对其监控行动造成束缚。联合国信息安全问题政府专家组的报告，确立了和平利用网络空间的总体目标及网络空间主权原则。中国和俄罗斯等国向联大提交了“信息安全国际行为准则”草案，为相关国际讨论提供基础。而作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美国，对此却充耳不闻、视而不见，选择凭借自身技术优势横行无忌。

美国应看到，斯诺登在俄罗斯落脚后，已明确释放信号要与监听事件受害国合作，可能会披露更多内幕信息。未来极可能有新的斯诺登式人物加入到“揭秘”行列中来。而受害国受到警示，已彻底放弃侥幸心理，致力于加强自身能力建设，查找漏洞，更好保护包括信息安全在内的国家安全。

2014年，“监听门”能关上吗？这是一个有待时间拉直的问号。但从根本上说，要关上“监听门”，关键看美国的诚意与行动。

（作者苏晓晖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国际战略研究部副主任）